昨晚看完《釜山行》已是凌晨,窗帘有一处缝隙恰好送进来对面别墅区的路灯,和我侧躺下的视线平行,近视的我反而在这样的暗处显得和我带眼镜看到的光影并无两样。屋外寂静无声,我身边是熟睡的孩子们。或许是太难得拥有这份清净,太想在这样的只有我自己的独处时光里感受下我的情绪。我故意让自己不睡。脑海里面告诉自己,我可以想下我的妈妈。
我能想起的是她刚诊断患病的那个夏天吧,是我的大二暑假。因为在发病初期身体还没有太多异样,她说下午她约好了,要去诗丽堂洗面。我说好我陪你去。结果下了楼,走在五世同堂街半路上的时候,我说好热噢,我不想去,想睡觉。她说好,那你就自己回去嘛。当时我内心活动是: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陪她去洗面了,不去的话万一她以后不在了,我会不会后悔?但我还是没有陪她去,我自己转身回了家。想到这一幕的时候我好的记忆好清晰,记得她当时的表情,只字不差的我的心理活动。原来,我在那个时候就无意识的在内心准备着和她道别了,或者说在准备着有一天妈妈真的不在了的话,我的心理。
其次的一幕是我们住在上锦美地的时候吧,7.8月份的某个晚上,我们全家沿着活水公园散了步回来,老汉儿穿着我从英国买回来的红色CK四角裤,赤裸着上身,平头剃得非常棱角分明在饭厅认真的画着象棋棋盘,我妈在卧室看电视,妹妹那个时候也就9岁多吧……其实也都是8年前的事情了,但那样的氛围还是在我的记忆中温存着我。不是玄乎的对于温暖的定义,那就是真实的家的感觉。
那天,听日野原重明的《活好》,里面说其实也许人真的不在了,反而他留在我们活着的人的记忆中还是更加清晰。所以这段话让我更有理由去怀念她吧,回忆并不是想活到过去,而是告诉自己妈妈的力量一直都在。
恰好,在今天翻出了奉俊昊的《母亲》,片尾,母亲按照平时常挂在嘴上的在大腿上扎针可以忘却不好的记忆,将银针扎向自己的大腿,而后母亲随着音乐在班车上跳舞。谁又说得清楚那时候得她得内心是悲凉,还是绝望,还是一丝丝保护了自己智障孩子杀了人而不受法律制裁的庆幸呢?